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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聖僧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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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聖僧33

京城,某個酒樓隱秘的包廂裏,張主管在這裏坐了很久。

他很有耐心,因為他今天要等的貴客是皇帝。

不久後,皇帝終於到來。

皇帝今兒來這裏,是過來跟張主管分賬的,看著手裏厚厚的銀票,讓他的心情十分愉悅。

作為一個皇帝,從小就接受皇帝富有四海、不與民奪利的觀念,皇帝是不可能經商的。

這羊毛生意,他是為了削弱草原實力才讓人去做的事,這個計策不可不謂毒,是以這羊毛的收購有皇帝參與期中這事,絕對不能傳揚出去。

所以他就只能通過一些口風緊、品行好的商人去收購羊毛。

他都想著,即使是虧本,也要將這生意長久做下去,沒想到能賺這麽多錢。

這讓皇帝心下琢磨許久,他覺得內庫還得有銀子才行,若是只靠國庫,每次他想建個宮殿都得跟臣子扯皮。

他的小太子以後可不能過這麽憋屈的日子!

再說了,不與民爭利的借口聽聽就行,那些臣子家中哪個女眷沒個商鋪啥的?

“皇上,胡人變得精明了,可能也是看出羊毛和毛衣之間的關系,所以第二次收羊毛時,他們將羊毛的價格提了。”張主管胖乎乎的臉上,眼睛都快要愁沒了,“還有這羊毛線機子,只怕也保密不了多久,臣的作坊單這個月就有不下十批人來打探,若不是皇上派了暗衛守著,只怕那些探子就能將機子偷走。”

張主管是真擔心啊。

這毛衣廠的利潤非常高,如今只掌握在皇帝一人手裏,每年不知道給他賺了多少錢。

若是被人偷走機子,對毛衣廠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。

皇帝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,“術兀單於本就精明,他掌控著最大的草原,有著最多的羊群,他要是不心動,朕還懷疑他出什麽毛病了。”

不過術兀想不到吧,他以為他看到了第二層,實則他們在第四層。

皇帝可不會讓死對頭如意。

說完這事,張主管又道:“草原上出現一種叫奶粉的玩意,據說孩子喝了長得快,能強身健體。”他小心為大師說話,“聽說是玄濟大師弄出來的,他不慎讓胡人知道奶粉的機密,胡人特奸詐,奶粉賣得很貴。”

皇帝心裏不予置否,不小心?他可不信!

張主管暗暗嘆氣,玄濟大師的本事大,還對皇室有恩,可他做個出家人都六根不凈,哪有帶著兒子當和尚的?

那個叫江思印的孩子明明是中原人,偏偏想做胡人,也不知大師怎麽想的。

中原多好啊,草原什麽都缺。

那孩子現在還小,現在回大慶還能教化得過來,若是再大點,回大慶後肯定會被打上草原的標志,到時在大慶就沒他的立足之地。

皇帝面色深沈,看不出喜怒。

張主管滿懷擔憂,悄然離開酒樓,他雖然長得胖,但這腳步一點都不像胖子笨重,反而走得飛快,腦子也轉得飛快。

他回想剛才那一幕,好像皇上對大師信任依舊?

鐵滿的老單於對大師也很看重,他留在邊疆互市的探子說了,老單於甚至還送了兩個胡人漢子去伺候大師。

都是聰明人,誰不知老單於送兩胡人漢子是什麽目的,是監視也是守護,這是防著大師離開草原呢。

張主管想到大師折騰出來的東西,說句實話,如果他不是知道內情的,還真以為大師對草原掏心掏肺了。

沒見現在胡人日子多好過嗎?甚至比大部分中原百姓都要好過。

不過那些黑羽草在中原幹冷的地方也種起來了,蓧麥也一樣。

上個月,他有一條從海外歸來的船帶回來一種叫紅薯的植物,等到春天時就種下。

好像大師說過,紅薯比蓧麥產量高好幾倍?

想到這裏,張主管笑得眼都瞇了起來。

皇帝說了,如果真有好幾倍的產量,就給他爵位。

他算不算大慶歷史是第一個因為經商,封了爵位的商人?

皇帝現在很重視商人的力量,他聽妹夫說,皇帝甚至想給少量貢獻卓絕的商人封爵。

雖然沒有實權也沒俸祿,還會降級,但商人仍是會為此趨之若鶩。

**

互市的繁榮超出很多人的預料。

胡人的好日子讓邊境的大慶百姓十分羨慕,京城某些家資頗豐的商戶和官員家邊給孩子泡奶粉,邊抱怨玄濟大師。

“明明是中原人,卻一心倒向胡人,這麽多好東西,都是他給胡人帶來的!如今胡人有錢了,肯定能養更多的戰馬,將來兩國交戰,玄濟大師就是罪魁禍首!他資敵!”

“不行,必須彈劾他,他就是一個賣國賊!”

於是這天大朝會,彈劾玄濟大師的人非常多。

京城的百姓對此事密切關註,他們也知道玄濟大師被禦使彈劾了。

很快,他們就高興地聽到皇宮裏傳出消息,據說皇帝對於玄濟大師所作所為,頗為不渝,曾因為他讓太子得以順利出生所給予的榮寵,直接收回了大半。

當玄濟大師在中原,遭到所有大慶人厭棄的消息傳到草原時,正是冬雪消融,春草冒青之時。

漫長的冬天終於過去,族人又遷回來,寺廟周圍再次熱鬧起來。

這個冬天,牲畜不僅沒有掉肉,還長了一些肉。

對此牧民們高興得不行。

每年的冬天,他們最害怕牲畜吃幹草會瘦,而且還會凍死,現在有大師的飼料方子,他們的財產總算是保住了。

中原皇帝派到草原的和尚、道士也在這個冬天終於打開了局面。

讓人哭笑不得的是,他們不是因為傳教或者醫術,而是因為大慶話受到胡人歡迎。

“我們學會大慶的官話,就可以和那些大慶商人討價還價了!”胡人精神抖擻地說。

等天氣變得暖和,羊毛又能收上一茬,還有奶粉,聽說在大慶是精貴玩意,能賣到天價,單是這兩樣東西,他們就能賺很多銀子!

聽到從中原傳來的消息,老單於的反應是,給玄濟大師添了一大筆香油錢,明裏暗裏將中原皇帝擠兌一番。

大師的面色淡淡,看不出悲喜,只是手持佛珠,念了一聲佛。

那些中低層的胡人的反應是,捐金子給菩薩。

玄濟大師自己建的寺廟十分簡樸,熱情的胡人高價買了中原的漆料,將寺廟刷得金碧輝煌,連菩薩都鍍上金身。

江河不禁揉了揉被閃瞎的眼睛,深覺自己的事業做得不錯。

看那些胡人多積極啊,向佛之心多堅定啊,在大慶他想給菩薩鍍個金身,還不知得花多少力氣呢。

術兀單於曾經示意監視大師的兩胡人護衛,最好將玄濟大師的心留在草原上。

事實證明,大師確實有心留在草原,他做的那些事對大慶人而言,就和賣國賊差不多,現在大慶上下對他都懷惡感,他肯定不會樂意回去。

已經嘗到種地好處的胡人正在請教玄濟大師,他可是能種出三石半蓧麥的牛人,就算是草原上最擅長種地的奴隸,最多只種了三石。玄濟大師教他們積肥,“地要追肥,不然收成會不好。”

然而牛糞羊糞之類的,都被胡人都撿起來,這可是上好的燃料。

至於人,想要方便就簡單了,貴族還講究點,會弄個恭桶之類的,白天讓奴隸倒到帳篷外的草地裏,下層的胡人則是在草原隨地大小便,就當給草地施肥。

於是胡人十分聽話地建起簡單的茅廁,這些東西以後都是大師說的農家肥呢。

江思印對此很欣慰。

天知道他每次走在草原中,每當不小心一腳踩到“黃金”時,心裏多崩潰。以後就好啦,和小夥伴在草叢中玩捉迷藏時,再也不用擔心踩到不該踩的玩意兒。

寺廟的新形象太過亮眼,來往的胡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。

二王子和三王子也一樣,每次被那金燦燦的顏色閃瞎眼時,他們心裏就會湧起一股子的殺意。

以往春日時,胡人都會抽出時間鍛煉身體。

他們是馬背上的民族,掠奪的血統是從祖輩留下來的。

然而現在,春日時的胡人都忙著種麥子種草羽草,他們都指望著秋天能有個好收成呢。

就連每到春日就到處撒歡,摔跤、鬥角、賽馬等玩得不亦樂乎的孩童,也跟著大人種麥子去了。

忙碌的孩子們望著灑下麥種的地,幻想著麥子收割時,能吃上甜甜的點心。

大師的兒子巴圖是全草原的孩子最羨慕的人,他吃的點心都是他們生平從未嘗過的美味,據說都是麥子做的。

他們也想吃,每天都吃。

旁邊幹活的大人一巴掌將小孩打醒,糖得多貴啊,還每天都吃,咋不上天呢!

二王子和三王子每當看到這一幕,越發地想弄死那禿顱。

以往熱衷於打仗游戲的孩子,現在竟然變成滿心滿眼只是吃的,而且都主動下地幹活去了,草原的未來堪憂啊!

下一代不能打,能打的老一輩退下後,草原豈不是要被中原打趴?

**

蓧麥種下去後,玄濟大師去年秋天建的泥窯開始受歡迎起來。

過了一個溫暖的冬天,胡人又要遷徙。

在遷移時,他們不得不拋棄去年砌的土炕,心裏那個心疼就甭提了,如果有固定的房子就沒必要拋棄土炕了。

要是每年冬天都要請人來砌土炕,再多的錢也不夠浪費啊。

雖然明年冬天他們可以遷回到原地過冬,但留下的土炕沒有帳篷遮掩,沒有人打理,風吹雨打,草又瘋長,到明年冬天時,肯定已經壞得不能用。

如果有一個像玄濟大師這般的磚瓦房子就好了,火炕肯定不會壞。

有胡人特意去那些建了房子的胡人家裏作客,發現他們家的牛羊都好好的,草原的風再大也吹不著,有土炕也冷不著。

看到這裏,他們更想建房子,就算逐水而居,冬天還是可以定居的。

再者,他們定居的地方,周圍的土地很適合做蓧麥。

這些胡人總算看出來,去年秋天建房子那些人,周圍能種麥子的土地默認是他們家的。

這麽一看,他們肯定也要趕緊建棟房子,占土地種東西,萬一遲了,好地就被別人搶走了。

很快,草原上一座座窯建了起來,無數的磚燒了出來。

然後一座座房子也建了起來。

期間還出現不少打架事件,為爭搶最適合種蓧麥的田地所導致的。

桑雅爹看著打得鼻青臉腫的兩家胡人,暗自慶幸他家的房子建得早,不然他家人丁這麽少,怎麽打得過?

矛盾的出現比江河預計的還快。

他深深嘆了一口氣,現在外在的威脅已經沒了,就開始內鬥,這是人類的本性,看來他們要提前離開了。

鸚鵡道:“你們若是無故離開的話,草原這邊的人也會恨上你。”

畢竟胡人這麽愛戴玄濟大師,以為他是真心實意留在草原的,肯定會將他的離開視為背叛。

江河對鸚鵡露出白蓮花般清雅的笑容:“所以貧僧得找個背鍋的,貧僧偶像包袱有點重,想一直保持清白無辜的形象呢。嗯,貧僧得讓自己形象變得更好,若是美好的東西被摧毀了,才能激發人的仇恨吧?”

說到最後,也不知道他想到什麽,滿臉愉悅之色。

鸚鵡直接死魚眼,它就不該擔心他,狗宿主的心這麽臟,哪需要它一只系統擔心?

它還是去找海東青玩吧。

自從那兩個胡人探子進駐寺廟後,鸚鵡就很少在人前張口說話。

就連江思印的教育,都由江河來接手,它沒事幹就天天在草原四處轉悠,有時會仰躺在海東青的背上四處兜風。

海東青對這只鸚鵡特別諂媚。

也不知一只鸚鵡的眼神咋就麽利,草叢下躲著不動的兔子它都能發現,有了大金主,海東青就沒缺過食物。

**

雖然有互市,但中原商隊依舊有不少喜歡上門收貨,每到春秋兩季都會到來。

胡人也很高興能省點攤位費,特別是有生意頭腦的大王子,提前收了很多羊毛,還跟大慶的商人天花亂墜吹他名下的奶粉。

目的很明顯,想再提點價!

大慶的商人太狡猾了,從他們手上收購的奶粉轉手一賣,可是十倍的差價呢!

跟著那些和尚道士學了一冬天的大慶官話,現在很多胡人張口就是廣告語。

什麽大人喝了,強身健體,小孩喝了,聰明長個,對母乳不足的孩子,這就是救命的好東西!

這些胡商變得十分精明,甚至還拿玄濟大師當廣告,直言這是玄濟大師為愛子弄出來的,你看他那兒子,以前多瘦啊,現在喝奶粉喝得白白胖胖。

白白胖胖的江思印:……

中原的商人也到玄濟大師新建的吉祥寺燒香拜佛,反正天高皇帝遠,再者皇帝也沒直言厭棄大師,他們不過燒個香罷了。

吉祥寺的奶茶眾人也喝了。

大慶也有奶茶,還挺風靡的,但好像沒這家寺廟的好喝,難不成因為草原是奶粉的產地?奶粉到了中原後沒那麽新鮮?

一個胡人小孩跑進來說道:“巴圖,快過來,你爹要開始上課啦。”

江思印不禁拍拍腦袋,他怎麽也搞不懂,為何草原的孩子現在對漢學這麽感興趣?明明以前,他們一個兩個只喜歡騎馬打仗,一個個高喊著,長大後要去大慶打秋風之類的。

江河目光溫和地看著下方。

簡陋教室裏坐著的二三十個胡人孩子,他拿起簡易的粉筆,在黑板上寫字。

下面坐著的小孩,一人一個盤子,裏面是細細的沙子,他們拿著小棍子在沙面上練習大慶的文字。

他們爹娘說過,大慶商人很精明,他們賣的羊毛和羊毛衣的價格相差太遠,他們要好好學習慶朝的語言和文字,下次能和商人殺個好價格。

大師早上還要做早課,是以講學時間都放在下午。

孩子們的學習時間很人性化,學半個時辰就休息一會,偶爾他會做美味無比的點心給這些孩子吃,而且每天還有故事。

孩子們都覺得,這學習簡直就是天堂吧?怪不得慶朝的人傾家蕩產都想讀書呢。

大師現在講的故事是關於一個和尚收了一只猴子、一頭豬當徒弟,到西天取經的故事,聽得所有孩子都驚呆了。

這世間竟然還有這麽神奇的故事?

他們每天都拼命學習,大師說過,若是誰學得差,就不講故事,現在不止孩子們互相監督,孩子的父母也在監督孩子學習,他們也想聽故事。

寺廟外,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聽著從廟裏傳出的讀書聲,父母怎麽拉都拉不走。

身材壯碩的胡人漢子不禁嘆了口氣,他彎身抱起兒子。

“玄濟大師說過,等到秋季再招一批學生,到時你努力點,若是能考上,爹就供你讀書。”

小孩的眼睛發亮,“爹,我一定會認真讀書,您先給我買慶朝的書,我如果識字就比其他人勝算大。”

玄濟大師講的故事實在太好聽,聽到小夥伴轉述後,真是越聽越饞。

他一定要進去聽最新鮮的!

不僅孩子想聽故事,大人也想聽。

就連老單於都忍不住著迷,讓精通漢學的胡人在教室外記錄。

沒多久,玄濟大師更出名了,草原上到處都是他的粉絲,每當看到他,就將各種東西往他手裏塞,並含蓄地催更。

不管哪個時空,不管哪個朝代,父母對孩子的學習都是很看重的。

有孩子上學的胡人都很大方,香油錢當作束脩給得爽快。

江河深覺如果他真當教師,在草原上肯定賺翻。

中原皇帝派來的和尚道士見狀,他們一拍腦袋,原來傳教事業如此不順利,是他們沒找準辦法。他們也可以曲線救國啊,若是論故事,他們也不少的。

於是,私塾在草原上遍地開花。

現在草原的日子好過,胡人父母們也不吝嗇那點束脩,他們也是會算的,日後跟大慶商人來往多了,越了解大慶的情況,就越不會上當吃虧。

術兀單於在聽完今日份的故事更新後,對他的兒子們說:“這慶朝不行啊,大師如此大才,居然都遭皇帝不喜,就像大師故事說的那樣,有後臺的妖怪都被救走了,沒後臺的都被打死。還是咱們草原好,有才能的咱們都尊重,才能就是最大的後臺。”

三王子不自在地冷哼一聲,他喜歡和尚的故事,但他不喜歡和尚本人。

廣袤的草原上,如今隨處可見蓧麥。

那些胡人們高興得很,三王子卻很別扭,種田什麽的,就不是他們長生天勇士的風格!

他家裏的婆娘三王子妃卻喜歡那和尚帶來的變化,一個個跟和尚學做飯菜。

三王子不得不承認,那飯菜真是極為美味,吃得再多也不用擔心會便秘,痔瘡什麽的,再也不是噩夢。

可他就是覺得那和尚居心叵測,他給草原帶來的餡餅說不定裏面有毒。

出身顯貴的三王子妃前兩日剛確定懷上身孕,現在脾氣特別大,當下拍打他:“這餅你昨晚吃了六個!你就別吃,這也是玄濟大師教我們種出來的!”

三王子頓時怒了,“老子可以吃牛肉羊肉的!”

牛肉羊肉吃了才長力氣,這面吃多了,說不定跟慶朝人一樣軟趴趴的!

三王子妃冷哼一聲,“可憐你的牛肉羊肉也吃不成,大師教我們種苜蓿草,現在牛羊都吃這種草,你沒見現在草原遷徙都沒那麽頻繁了?”

以前,馬牛羊吃光一片草地後,他們就得遷徙到另一片水草豐美之地。

現在這些地能種植苜蓿,都不用頻繁地遷徙搬家了。

三王子不禁氣結,“你以為這是好事?咱們草原遷徙的風俗都沒了,現在一個個的都想偷懶,只想種地不想搬家,連騎馬的都少了,日後咋拿得動弓箭?”

三王子妃不想搭理他。

她只知道遷徙少了,折騰也少了,孩童和老人、以及體弱的婦人就不會因此倒下。

可是丈夫死活不肯建房子,說遷徙是傳統,她簡直要被氣死了。

女人並不像男人那般想馳騁在草原上,她們更向往安定下來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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